儿子拿着录取通知书兴奋地跑回家：「爸，我被斯坦福录取了！」
我还没来得及高兴，他接着说：「学费加生活费，一共需要80万。」
那一刻，我这个在机械厂干了30年的普通工人，感觉天都塌了。
但我怎么也没想到，半个月后，会有人专程找到我们厂子...
01
「爸！我被录取了！」
李明轩拿着录取通知书冲进家门，脸上写满了兴奋。
我李建国正在厨房煮面条，听到儿子的声音，赶紧关火跑出来。
「真的？哪个学校？」我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。
「斯坦福大学，计算机研究生！」李明轩把通知书递给我，「爸，你看！」
我接过那张纸，虽然上面的英文我大多看不懂，但斯坦福这个名字我还是认识的。
这可是世界顶级的大学啊！
我的儿子，考上了！
「好！好啊！」我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，「咱家出了个大学生！」
李明轩纠正我：「爸，我本来就是大学生，这是研究生。」
「对对对，研究生！」我笑得合不拢嘴，「明轩，你给爸长脸了！」
可是很快，李明轩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。
「爸，有个事我得跟你说。」
「啥事？你说。」
「去美国读书，学费加生活费，一年大概需要40万，两年就是80万。」
我手里的录取通知书差点掉在地上。
80万？
我在机械厂干了30年，一个月工资4000多，一年也就五六万。
80万，我得不吃不喝干15年！
「这...这么多？」我的声音有些发抖。
「国外的学费就是贵，但是爸，这是斯坦福啊！全世界都认的牌子！」李明轩眼中满是期待，「我毕业以后年薪至少50万起步，很快就能回本的。」
我沉默了。
不是我不想支持儿子，而是这个数字对我来说，实在太天文了。
「爸，你说话啊。」李明轩有些着急。
「我...我得想想办法。」我缓缓说道。
02
那天晚上，我一夜没睡。
翻来覆去地算账。
家里的存款，总共也就12万。
房子是老房子，值不了多少钱，最多能卖个30万。
这样算下来，还差将近40万。
第二天，我开始四处打听借钱的事。
先找的是我弟弟李建设。
「哥，不是我不想借，实在是我家也紧啊。」李建设为难地说，「小虎马上要结婚，光彩礼就要18万。我能给你凑个5万，你看行不？」
5万，对于80万来说，杯水车薪。
接下来几天，我把能想到的亲戚朋友都找了个遍。
大姨家，借了3万。
二舅家，借了2万。
老同事老刘，借了1万。
我甚至去银行问了贷款的事，但是我这个年纪，又没什么抵押物，银行根本不给贷。
一个星期下来，我总共才凑了15万。
距离80万，还差65万。
「爸，你别愁了。」李明轩看着我愁眉苦脸的样子，「实在不行，我就不去了。」
「那怎么行！」我急了，「这是斯坦福！错过了就没机会了！」
李明轩叹了口气：「可是咱家真的没这个条件啊。」
我心里像刀割一样。
儿子这么优秀，考上了世界名校，却因为钱的问题去不了。
这让我这个当爸的，怎么能不愧疚？
那天晚上，我偷偷去了趟医院。
挂了个号，问医生关于卖肾的事。
「你说什么？卖肾？」医生差点跳起来，「大爷，这是违法的！而且你这个年纪，身体各方面都不符合条件！」
我灰溜溜地离开了医院。
03
就在我为钱的事发愁的时候，李明轩的同学聚会到了。
「爸，今天同学聚会，你送我去一下吧。」李明轩说。
「行，我送你。」
我开着那辆开了十几年的捷达，把李明轩送到了一家高档餐厅。
「爸，你也进来坐坐吧。」李明轩说。
「我就不进去了，你们年轻人聚会，我个老头子去干嘛。」
「别这么说，同学们都想见见你。」
盛情难却，我只好跟着进去了。
餐厅里，李明轩的同学们已经到了不少。
个个穿着光鲜，谈吐不俗。
「明轩来了！听说你被斯坦福录取了？太厉害了！」一个戴眼镜的男生说。
「是啊，不过学费有点贵。」李明轩有些不好意思。
「这有什么，我爸说了，出国留学就是投资，多少钱都值得。」一个女生很自然地说，「我去英国读研究生，我爸直接给我准备了100万。」
另一个男生接话：「我也是，我爸说钱不是问题，关键是要读好学校。」
我坐在一边，听着他们的对话，越听越不自在。
这些孩子的家长，动不动就是几十万上百万，好像钱对他们来说就是个数字。
「明轩，这是你爸爸吧？」那个女生注意到了我。
「是的，这是我爸。」李明轩介绍道。
「叔叔您好，您是做什么工作的？」女生礼貌地问。
「我...我在机械厂上班。」我有些局促。
「哦，机械厂啊。」女生点点头，然后就没有下文了。
气氛有些尴尬。
「明轩的爸爸真朴实。」另一个同学说，但我总觉得这话里有别的意思。
吃饭的时候，他们聊的都是出国的事，什么学校好，什么专业热门，家里准备了多少钱。
我基本插不上话。
偶尔说两句，他们也只是礼貌地点点头。
我感觉自己就像个外人。
回家的路上，李明轩一直很沉默。
「怎么了？」我问。
「没什么。」李明轩淡淡地说。
「是不是爸在那里丢脸了？」我小心翼翼地问。
李明轩没有直接回答，而是说：「爸，别人家的条件都那么好，咱家...」
他没说完，但我明白他的意思。
回到家，李明轩直接进了房间，把门关得很响。
我坐在客厅里，心里五味杂陈。
我知道，儿子开始嫌弃我了。
嫌弃我没本事，嫌弃我没钱，嫌弃我在他同学面前丢脸。
第二天，李明轩对我的态度明显冷淡了很多。
以前他还会跟我聊聊学校的事，现在基本不怎么跟我说话。
吃饭的时候，他总是匆匆忙忙扒几口就回房间。
有时候我想跟他说几句话，他也是爱理不理的。
「明轩，爸正在想办法筹钱，你再等等。」我试着跟他沟通。
「算了吧。」李明轩头也不抬地说，「咱家这条件，我早就应该认命了。」
「不是的，爸一定会想到办法的。」
「什么办法？卖肾吗？」李明轩抬起头，眼中满是讥讽，「爸，别人家随随便便就能拿出几十万，咱家为了几万块钱就要东借西凑的。这就是差距，认了吧。」
他的话像刀子一样扎在我心上。
「明轩，你不能这么说话。」我有些生气。
「怎么不能这么说？」李明轩情绪激动起来，「事实就是这样！我就是命不好，摊上了这样的家庭！」
「你...」我被气得说不出话来。
「要是我有个有本事的爸，还用为这点钱发愁吗？」李明轩继续说，「看看人家的爸爸，开公司的，当官的，哪个不是随便就能拿出这点钱？」
我的心彻底凉了。
我知道我没什么本事，但没想到在儿子眼里，我竟然是这样的存在。
「爸，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。」李明轩可能也意识到自己说得太过分了，「但是现实就是这样，咱家确实没这个条件。」
我没有说话，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。
04
就在我和儿子的关系陷入僵局的时候，厂里出了个大事。
那天上午，厂长紧急召集所有技术骨干开会。
「同志们，咱们厂遇到大麻烦了。」厂长的脸色很难看，「德国客户那边的订单，技术要求特别高，咱们现在的设备和工艺都达不到标准。」
「那怎么办？」有人问。
「德国那边派了专家过来，但是看了咱们的方案以后，直接说不行。」厂长叹了口气，「如果这个订单拿不下来，厂子可能就要黄了。」
会议室里一片沉默。
这个订单价值2000万，对我们这个小厂来说，简直是救命稻草。
「有没有人有什么好的想法？」厂长问。
大家你看看我，我看看你，都摇头。
我在角落里，本来不想说话，但看到大家都这么为难，心里也着急。
「厂长，能不能让我看看技术要求？」我举手说。
「建国，你看看吧。」厂长把资料递给我。
我仔细看了看那些技术参数和工艺要求。
这确实是个难题，按照常规的方法，根本达不到这个精度。
但是...
我想起了十几年前我研究过的一个技术方案。
当时因为设备限制，没有实际应用过，但理论上是可行的。
「厂长，我有个想法。」我说。
「什么想法？」
我站起来，走到黑板前，开始画图。
「咱们可以用这种方式改进工艺流程...」
我一边画，一边解释。
会议室里逐渐安静下来，所有人都在认真听我讲。
「这样的话，精度可以提高0.02毫米，完全能达到德国客户的要求。」我说完，放下粉笔。
厂长看着黑板上的图，眼睛亮了。
「建国，这个方案...可行吗？」
「应该可以，我可以先做个样品试试。」
「好！那你赶紧准备！」厂长激动地说。
接下来的三天，我几乎没怎么睡觉。
在车间里，我按照自己的方案，一点一点地调试设备，改进工艺。
终于，第一个样品出来了。
经过检测，各项指标都超过了德国客户的要求。
德国专家看了以后，连连点头：「Very good! Very good!」
厂长激动得差点跳起来。
「建国，你立大功了！」厂长拍着我的肩膀说。
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厂子。
大家都知道，是我李建国救了这个厂。
但我心里并没有多高兴。
因为我想到的是，就算立了功，厂里最多也就奖励个几千块钱。
距离儿子需要的80万，还是差得太远。
05
就在我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的时候，第二天中午，厂里来了两个陌生人。
一个是中年男人，穿着笔挺的西装。
另一个是年轻女性，手里拿着公文包。
他们找到厂长，说要见李建国。
厂长亲自把我叫到了办公室。
「建国，这两位是北京来的，说有事要找你。」厂长介绍道。
「您好，李师傅。」中年男人主动伸出手，「我叫王志强，是华盛专利代理公司的。这位是我的助理小张。」
我有些莫名其妙：「找我有什么事吗？」
「是这样的，李师傅。」王志强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，「我们在查阅专利资料的时候，发现了一项很有价值的专利，发明人是您。」
「专利？我没申请过什么专利啊。」我更加困惑了。
「不，您申请过。」小张翻开文件，「1998年，您在华东理工大学进修期间，曾经发明了一项精密机械加工技术，并且申请了专利。当时您可能年轻，没太在意这件事。」
我努力回想着。
1998年...
那时候厂里送我去华东理工大学进修了半年。
确实，我在那里研发了一项新技术，导师建议我申请专利。
当时我觉得那就是个技术改进，没什么了不起的，就随便申请了一下。
没想到，这么多年过去了，还有人记得这件事。
「那个专利...有什么问题吗？」我问。
王志强和小张交换了一个眼神。
「李师傅，实不相瞒，您的这项专利，现在很值钱。」王志强说，「有家德国公司一直在寻找这项技术的专利权人，想要购买专利使用权。」
「值多少钱？」我问。
「保守估计...」王志强停顿了一下，看着我的眼睛说：
《999999999999999》
「800万。」
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。
800万？
我是不是听错了？
「您...您说多少？」我的声音有些颤抖。
「800万人民币。」王志强重复了一遍，「而且，这还只是首期付款。如果这项技术在市场上应用成功，后续还会有分成收益。」
我觉得自己的腿有些发软。
800万，别说儿子的80万学费了，就是800万学费都够了。
「李师傅，您还好吧？」小张关心地问。
我缓过神来：「这...这是真的吗？不会是骗子吧？」
王志强笑了：「李师傅，我理解您的担心。这样吧，您可以去查一下我们公司的资质，或者咨询一下律师。我们绝对是正规的专利代理公司。」
他从包里拿出名片和相关证件给我看。
确实，一切看起来都很正规。
「那...那我需要做什么？」我问。
「很简单，签个专利转让协议就行。」王志强说，「德国那边的律师已经把合同草拟好了，您看一下没问题的话，就可以签字。」
我拿过合同，虽然有些条款我看不太懂，但数字是清清楚楚的。
800万人民币，首期付款。
后续分成比例是每年销售额的5%。
「李师傅，这个合同您可以拿回去慢慢看，或者找律师咨询一下。」王志强很贴心地说，「不过德国那边希望尽快签约，如果可以的话，明天就能付首期款。」
我点点头：「好，我回去考虑一下。」
送走了两个专利代理人，我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，还是有些不敢相信。
天上真的会掉馅饼？
我李建国，一个普通的机械厂工人，居然有价值800万的专利？
06
晚上回到家，我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了李明轩。
「爸，你说什么？800万？」李明轩的眼睛瞪得老大。
「是啊，我也觉得像做梦一样。」我说，「你帮我看看这个合同，有没有什么问题。」
李明轩接过合同，仔细看了起来。
他的英语比我好，对这些法律条款也比我懂得多。
「爸，这个合同看起来是真的。」李明轩看完后说，「华盛专利代理公司我查过了，确实是正规公司。而且这个德国公司我也知道，是做精密设备的，很有名。」
我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。
「那就是说，咱家有800万了？」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。
「看起来是这样。」李明轩的声音也有些激动，「爸，我没想到你这么厉害。」
这是儿子第一次夸我。
我心里暖暖的。
「其实也没什么，就是当年在学校学到的一点东西。」我谦虚地说。
「不对，爸。」李明轩认真地看着我，「能发明出这样的技术，说明你的水平很高。我以前...我以前真的小看你了。」
我看着儿子，心里百感交集。
「明轩，爸不怪你。」我说，「爸确实没什么本事，这次也是运气好。」
「不是运气，是实力。」李明轩坚定地说，「爸，你知道吗？今天我专门查了一下你那项专利的技术资料。那个技术现在在精密制造领域很重要，德国那家公司的很多设备都需要用到类似的技术。」
我没想到儿子会去专门查这些。
「你那项发明，现在看来，真的很超前。」李明轩继续说，「1998年你就能想到这样的技术路线，说明你的眼光和技术水平都很高。」
听儿子这么说，我心里很高兴。
不是因为钱，而是因为儿子终于认可我了。
「爸，对不起。」李明轩突然说，「我前几天说的那些话...我不应该那样说你。」
「傻孩子，说什么对不起。」我拍拍他的肩膀，「你是我儿子，说什么爸都不会怪你。」
「不，我真的错了。」李明轩的眼睛有些红，「我一直觉得你没本事，在同学面前丢脸。但其实，是我太肤浅了。真正的本事不是看表面的，而是看内在的实力。」
我心里一暖。
「爸，我现在终于明白了，为什么你在厂里这么受尊重。」李明轩说，「大家都知道你的技术好，只有我这个儿子，一直没看出来。」
「明轩...」
「爸，我为你感到骄傲。」李明轩认真地说，「我的爸爸，是个真正的技术专家。」
那一刻，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。
07
第二天，我和李明轩一起去见了王志强。
在律师的见证下，我签署了专利转让协议。
很快，800万就到了我的账户上。
看着银行卡上的余额，我还是觉得不真实。
「爸，这下我的学费不用愁了。」李明轩高兴地说。
「嗯，不光是学费，你在国外的生活费也够了。」我说，「剩下的钱，咱们可以改善一下生活条件。」
「爸，我想了想，我打算在国外好好学习，将来回国后，和你一起搞技术研发。」李明轩认真地说，「我要向你学习，做一个真正有本事的人。」
我心里很欣慰。
儿子终于懂事了。
「对了，爸，我想带你去参加下次的同学聚会。」李明轩说，「我要让他们知道，我爸爸是个真正的专家。」
「不用了，孩子。」我摇摇头，「爸不需要在别人面前证明什么。」
「不，爸，我需要。」李明轩坚持说，「我需要让大家知道，我为我的爸爸感到骄傲。」
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，我点了点头。
几天后的同学聚会上，李明轩大方地介绍我：「这是我爸爸，李建国。他是一名高级工程师，刚刚把自己的专利技术卖给了德国公司，价值800万。」
同学们都惊呆了。
那个之前对我爱理不理的女生，现在主动跟我打招呼：「叔叔，您真厉害！」
但我心里很平静。
我不需要这些人的认可。
我只需要儿子的理解就够了。
回家的路上，李明轩跟我说：「爸，谢谢你。」
「谢我什么？」
「谢谢你一直默默地付出，谢谢你从来不炫耀自己的本事，谢谢你教会了我什么是低调做人。」
我笑了。
「明轩，爸希望你记住一句话。」
「什么话？」
「真正的本事，不是拿来炫耀的，而是拿来帮助别人的。」
李明轩认真地点点头。
几个月后，李明轩踏上了去美国的飞机。
临走时，他对我说：「爸，等我学成回来，咱们一起把咱们的技术发扬光大。」
我目送着飞机消失在天空中，心里满是期待。
我的儿子，终于长大了。
而我，也终于赢得了儿子的尊重。
有时候想想，这800万对我来说，最大的价值不是解决了经济问题，而是让我和儿子的关系得到了修复。
让儿子明白了，什么是真正的本事，什么是真正值得骄傲的事情。
钱可以买到很多东西，但买不到亲情。
幸好，我们的亲情，失而复得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