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个月的圣彼得堡国际经济论坛上,俄总统普京亲口证实,汉语热在俄罗斯持续升温,并透露说自己的女儿20多年前就主动学习中文,而外孙女也聘请了一位来自北京的家教,两人已经能用流利的汉语交谈。
俄罗斯的“汉语热”究竟有多热?汉语家教在俄罗斯有多受欢迎?近日,俄国内发行量最大的《共青团真理报》对汉语家教市场进行了调研,结论是请汉语家教教孩子学中文,在俄罗斯中上阶层家庭已经成了一种时尚和潮流,好的汉语家教和保姆在俄罗斯国内供不应求。
找了半年,没找到心仪的“中国版玛丽·波平斯”
玛丽·波平斯 (Mary Poppins)是英国作家特拉弗斯于1934年创作的童话系列主角,后被迪士尼改编为同名经典电影(中文的译名是《欢乐满人间》)。玛丽·波平斯形象从此风靡全球,成为让雇主满意的智慧型、全能型家庭保姆的代名词。
36岁的莫斯科妈妈叶莲娜,一直想给3岁的女儿夏娃找一名“中国版的玛丽·波平斯”。在俄罗斯,想雇中国保姆和家教的家庭相当多,但愿意应聘的中国女性却寥寥无几。
叶莲娜告诉记者,她认为孩子从小通过沉浸式方式学习语言最为有效,这种学习方式不是通过书本死学,而是要在日常生活中活学活用,所以请汉语保姆或家教是最佳选择。但她找了半年之久,一直没有找到心仪的。
“在莫斯科,中国保姆非常少。为数不多的中国保姆,基本都被中国公司员工家庭垄断了。”
有一次,叶莲娜找到了一个貌似合适的人选——一位在俄留学的中国女生,说一口挺不赖的俄语,标榜自己“很喜欢小孩”。
“结果她来试用的那天,就把我给吓到了。我女儿很高兴过来找她,拿出一本书要一起看,她却连眼皮都没抬,一直埋头在看手机,刷社交媒体。”
“过了20分钟,孩子已经自己一个人在玩。这一切,在厨房里忙碌的我都看在眼里,也不想再说什么——这种态度肯定不行。我们谢过她之后,就再没有请她来。”
无奈之下,叶莲娜扩大了搜索范围,求助了莫斯科大学、人民友谊大学的老师,还在莫斯科华人内部群内发了招聘广告,但依旧一无所获。
叶莲娜说,自己经常会遇到一些中介,承诺能找到“完美汉语保姆”,但却拿不出任何身份证明或推荐信。目前,她只能买一些中俄双语的童话书,同时播放一些带中文字幕的动画片给女儿看,希望孩子能对汉字的外形有个初步的感知。
中国女家教比英国的还贵
《共青团真理报》记者调查发现,市面上确实有一些中介公司的广告,住家中国保姆的起步价格约为每月10万卢布。但一追问细节,费用就神奇地翻了几倍。当记者以“为两岁半的孩子寻找住家中国保姆”话题向某中介公司进行咨询时,对方经理的回答让人惊掉下巴:
“预算50万卢布(编注:约合人民币4万6千元)起,另外还要加上一年薪资的25%作为我们的中介服务费。”
“怎么这么贵?!中国的平均工资也才10万卢布左右吧?”
“您要知道,现在中国女家教比英国的还贵。如果家教是从中国来的,您还要承担机票、医保等费用。”
“那能在俄罗斯本地找吗?最好会讲俄语的?”
“也可以找,但我们不能保证明天就能送到你家门口。还有一点需要注意,很少有中国人愿意住在别人家里。”
“你们会对家教做背景调查吗?”
“文化差异太大,相关调查和测试没什么意义。我们主要看她们过去工作单位的推荐信。”
俄罗斯外语教学机构English Nanny公司负责人瓦连京·格罗戈尔也证实说,俄罗斯市场上对中国女保姆的需求很大,但愿意提供这类服务的中国女性严重不足。供需严重失衡的原因,一方面是因为雇主通常只接受有“普通话”等级证书的人,说方言的候选人基本不予考虑。另一方面,中国女性本身也比较谨慎,担心住在雇主家会存在人身安全问题。
24岁的刘小姐,兼职当保姆月入25万卢布
记者在一个社群里刷到一份求职简历:莫斯科高校的中国留学生刘小姐,24岁,硕士一年级在读,愿意兼职做保姆。
“我现在档期排满了,要联系的话得等到秋末。”刘小姐答复说,不过她还是接受了短暂采访。
她每天早上六点起床,八点准时出现在莫斯科西南某高档小区的门口,小伊利亚在等着她。
“我出生在山东一个不太富裕的家庭,妈妈是家庭主妇,爸爸是司机。家里负担很重,开始时我给孩子们补习中文。”刘小姐说。但很快她从“家教”转型做了“保姆”——因为一个学生的妈妈提出让她照顾另一个年幼的儿子,唯一要求是只能用中文跟孩子说话。
“你有什么特殊的教学方法吗?”
“没有啦。就是给他们读故事,玩游戏,看动画片。”
“最受欢迎的中国故事是哪一个?”
“十二生肖的故事吧。老鼠骗了大家,骑在牛背上最后跳下来排在第一。”
刘小姐在求学的同时,目前还在三户人家担任上门保姆。当被问到每月收入时,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:“大概25万卢布(约合人民币2万3千元)。”
2万3千元,放在经济发达的中国东部地区,也算是妥妥的高薪了,更何况,这还只是她的兼职收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