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22年夏天,对于孙中山来说,那段日子简直就是一场噩梦。他亲手推动的护法运动,竟然被自己人——粤军将领陈炯明,用炮火无情地终结了。
你想想,作为一位革命领袖,却被自己麾下的将领背叛,甚至不得不狼狈地躲进“永丰舰”上。在炮火声中漂泊数日,最后只能黯然离开广东,去上海避风头。
这可不是他第一次遇到这种困境。回首孙中山的革命生涯,总是离不开地方军阀。可这些军阀呢,一个个朝三暮四,说变脸就变脸。
辛亥革命后中国军阀混战,他想借力打力,结果反被拖累。这不,陈炯明这一炮,算是彻底炸醒了他,让他明白“依靠军阀”这条路,是真的走不通了。
他的三民主义再好,没有自己可靠的武装,没有坚实的群众基础,那革命理想就像是空中楼阁,随时可能倾覆。他迫切需要改变,但该怎么变呢?
思想的冲击波:五四新认知
其实,早在陈炯明叛变之前,一些思想的种子就已经在孙中山心中悄悄种下。你还记得1917年11月俄国发生的十月革命吗?
《民国日报》作为孙中山的宣传阵地,当时可是迅速报道了这场巨变。孙中山本人看到这些消息,那是相当兴奋和鼓舞。
你想啊,一个旧帝国轰然倒塌,一个全新的工人国家诞生,这不就代表着旧秩序可以被打破吗?这给了他很大的冲击。
1918年夏天,孙中山甚至以“中国南方议会”的名义,给列宁和苏俄政府发去贺电,祝贺革命成功,还表达了合作的愿望。
可惜,当时通信不便,苏俄外交人民委员契切林虽然回了信,表达了支持,但那封信却没能送到孙中山手里,真是个历史的遗憾。
不过,真正让孙中山思想发生巨大震动的,还是1919年5月4日爆发的五四运动。学生们走上街头,那股自发的爱国热情,可是实实在在的。
孙中山对此高度关注,还指示《民国日报》大力报道,他从中看到了群众的力量,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磅礴力量。
他当时评价五四运动是“思想界大解放”,意思就是,中国真正的希望,可能不是那些玩弄权术的政客和军阀,而是被唤醒的普通民众。
受五四运动启发,仅仅过了几个月,1919年10月10日,孙中山就把中华革命党改组成了中国国民党。
这次改组可不只是换个名字,新的国民党放弃了秘密组织那套,不再要求党员盖指模,也不再强调绝对服从他个人,变得更开放,更现代化。
到1923年,改组后的国民党号称有30万党员。这数字,跟之前那种小圈子秘密组织比,简直是天壤之别。他看到了群众的潜力,也开始尝试用新的方式去组织他们。
北方的解药:越飞的“妙方”
就在孙中山苦苦寻找将群众力量转化为实际武装的“药方”时,远在北方的苏俄,也正在国际上被孤立,急需寻找盟友。
1921年12月,共产国际代表马林来到中国广西桂林,首次正式会见了孙中山。马林带去了苏俄革命的经验,特别是“党指挥枪”和“发动群众”这两点。
想想看,对于一个屡次被军阀背叛,苦于没有自己军队的孙中山来说,这些建议是不是听起来就像量身定制?这简直是“革命方法论”的传授。
马林后来向共产国际建议支持国民党,还促成了中共党员以个人身份加入国民党,这就为后来的国共合作埋下了伏笔。
到了1922年8月,苏俄驻华全权代表越飞也来了。他先在北京跟北洋政府谈建交,可谈来谈去,因为外蒙古的问题没谈拢,最终失败了。
这给了孙中山一个机会。他主动派代表去接触越飞,表达了合作意愿。对于急于打破外交孤立的苏俄来说,孙中山无疑是个潜在的盟友。
越飞后来南下上海,跟孙中山面谈。他再次强调了布尔什维克革命的成功经验:必须建立一支忠于党的“党军”,并且要广泛发动群众。
这两点,正好戳中了孙中山的痛点。他看到了,这不仅仅是援助,更是一种如何建设自己力量的“方法论”。
绝地反击:广东的“投名状”
虽然苏俄给出了“药方”,但孙中山心里也清楚,没有实力,一切都是空谈。他必须向苏俄证明自己有价值,值得被投资。
怎么证明呢?那就是把被陈炯明占领的广东夺回来。那是他的老根据地,也是他革命的象征,这就像一个“投名状”。
1922年10月,孙中山决定背水一战。他联合了滇军和桂军,组成了3.5万人的“讨贼军”,对陈炯明展开东西两路夹击。
经过几个月的激战,到1923年1月,孙中山终于成功击败陈炯明,夺回了广东根据地。这可不是小事。
这场胜利意义非凡。它向苏俄证明了孙中山不仅有革命的理念,更有实际的军事能力和执行力。他不再是那个需要被怜悯的失意者,而是一个有地盘、有军队、有谈判筹码的合作者。
结语
所以你看,孙中山的“联俄”选择,不是一拍脑门决定的。它是在内外部双重危机下,一场深思熟虑的战略自救。
五四运动让他看到了群众的力量,那是思想上的觉醒。陈炯明的背叛,彻底斩断了他对旧式军阀的幻想,那是现实的教训。
而苏俄提供的“党指挥枪”和“发动群众”的革命方法论,恰好满足了他迫切的需求。最后,他用一场军事胜利,向苏俄递上了自己的“投名状”。
《孙文越飞联合宣言》的发表,以及国民党后来的全面改组,还有“联俄、联共、扶助农工”三大政策的确立,这些都不是凭空而来的。
它标志着孙中山的革命事业,从过去依赖精英和旧势力,彻底转向了建立新力量、依靠群众的新阶段。这不仅是他个人的涅槃,也开启了中国近代史上波澜壮阔的第一次国共合作。